凌晨四点。
许夜用力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，电脑屏幕上的游戏画面已经变得模糊。
又一局游戏以惨败告终，他烦躁地摔了下鼠标。
“垃圾匹配机制！”
就在他准备关电脑睡觉时，屏幕中央突然毫无征兆地弹出一个纯黑色的对话框，边框流淌着幽蓝色的数据流。
警告：检测到高维能量波动。地球将于365天后迎来全球性灵气复苏，旧有秩序即将重塑。为应对剧变，现开放‘先启者’资格。是否接受资格，抢先进化？
许夜愣了一下，随即嗤笑一声。
“什么年头了，还有这种病毒弹窗？做得还挺像那么回事。”
他以为是哪个流氓软件的新花样，懒得细看，只想赶紧关掉。他移动鼠标，习惯性地点击了“接受”选项，打算进行下一步关闭操作。
手指点击下去的瞬间，异变陡生！
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，仿佛每一个细胞都被撕裂、重组。
他的视野扭曲变形，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，意识迅速沉入黑暗。
……
不知过了多久，许夜悠悠醒转。
他感觉身体轻飘飘的，视线也变得很奇怪。他低头，看到的不是自己的手，而是一对覆盖着漆黑羽毛的翅膀。
“什么鬼？”
他试图说话，发出的却是一声嘶哑难听的“嘎！”
许夜惊恐地环顾四周，发现自己正站在电脑桌的键盘上。屏幕已经黑了，映照出一个模糊的鸟类轮廓，通体乌黑，尖喙，一双豆子般的眼睛。
他猛地意识到什么，扑腾着冲到卫生间。盥洗池的镜子里，清晰地倒映出一只乌鸦的身影。
“我……我变成乌鸦了？！”
巨大的震惊和恐慌让他差点从洗手池边缘摔下去。他强迫自己冷静，试图理清思绪。是那个弹窗！那个所谓的“先启者”资格，难道是真的？
就在这时，一道类似机械合成的音效在他脑海中响起。
叮！先启者资格激活成功。宿主：许夜（种族：渡鸦）
人气进化系统加载完毕。本系统旨在助宿主在灵气复苏前抢占先机。通过获取智慧生命体（人类）的惊叹、喜爱、崇拜等情绪转化为人气值，人气值可转化为属性点，强化自身。
当前人气值：0
属性面板未激活（需人气值达到100点解锁）
许夜消化着这些信息，心情复杂。全球灵气复苏？先启者？系统？这些小说里的情节居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。
但看着镜子里乌漆嘛黑的鸟样，他忍不住吐槽。
“渡鸦……好歹是乌鸦里体型最大、最聪明的一种。可乌鸦这名声，出门不被人用石头砸就不错了，上哪赚人气值？靠报丧吗？”
沮丧归沮丧，生活总要继续。他尝试控制这具新的身体，意念微动，背后的翅膀随之展开。一种奇妙的本能驱使着他扇动翅膀。
起初有些笨拙，摔了几次，但很快他就掌握了平衡，摇摇晃晃地飞了起来。适应了这种失重感后，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感涌上心头。
飞翔的感觉，竟然如此美妙！
他兴奋地穿过客厅，在房间里低空盘旋了几圈，然后一个轻盈的转向，落在了窗台上。窗外，城市还笼罩在黎明前的黑暗中，只有零星灯火。
忽然，一个地址莫名地跳进他的脑海——阳光花园小区，3栋702室。
那是他经常在深夜看直播回放的女主播，乔月明的住址。他关注乔月明很久了，算是她那一千来个粉丝里的老观众。也不知道这地址是怎么被他记住，又在这种时候浮现的。
变成鸟了，偷窥……啊不，围观一下喜欢的主播，不过分吧？顺便，也许能试验一下怎么获取人气值？
许夜心念一动，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滑出窗户，融入夜色。凭借着鸟类卓越的视力和方向感，他很快找到了那个小区，精准地落在了702室阳台的栏杆上。
阳台的推拉门开着一条缝，里面拉着薄纱窗帘。此时天光已微微发亮，能隐约看到室内的情形。
一个穿着可爱卡通睡衣的女生正揉着眼睛从卧室走出来，睡眼惺忪，长发有些凌乱，却掩不住那张清纯靓丽的容颜。正是乔月明本人。比直播镜头里还要好看几分。
许夜屏住呼吸，悄悄用喙拨开一点窗帘缝隙，凑近些观看。
乔月明似乎还没完全清醒，打着哈欠走到衣柜前，迷迷糊糊地开始脱睡衣。
许夜的眼睛瞬间瞪大了。
非礼勿视……但现在是鸟眼，不算数吧？他内心挣扎了零点一秒，然后理直气壮地继续观摩。
睡衣滑落，展现出惊人的白皙和曲线。许夜感觉自己的鸟心跳得飞快，血液都在加速流动（如果鸟有这种感受的话）。
“这这波不亏啊！变成乌鸦好像也挺好？”他暗自喟叹，觉得鸟生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。
乔月明换好居家服，开始洗漱，然后简单做了点早餐。许夜就一直在阳台外暗中观察，直到她坐到电脑前，打开了直播设备。
“大家好呀，我是月明，早上开播一会儿哦。”乔月明对着麦克风打招呼，声音软糯，带着刚睡醒的慵懒。
直播间陆陆续续进来几十个人，弹幕开始滚动。
“月明早！”
“今天玩什么？还是王者吗？”
“主播素颜也好顶！”
乔月明熟练地打开王者荣耀，选择了她最常用，也玩得最菜的角色——小乔。
游戏开始没多久，她的下饭操作就开始了。走位失误，技能放空，接连送了几个人头。
弹幕的风向渐渐变了。
“又来了又来了，经典提款机。”
“求你了，放过小乔吧。”
“这技术也好意思直播？不如跳舞。”
“胸大无脑实锤了。”
一些不堪入目的调戏和嘲讽夹杂在弹幕中。乔月明抿着嘴，脸上有些尴尬和委屈，但还是强撑着笑容解说：“啊呀，失误失误，对面打野怎么在这里！”
躲在阳台外的许夜看得一阵火大。他可是老观众，知道乔月明虽然技术菜，但人是真的努力，性格也好。看到自己喜欢的主播被这么欺负，他忍不了了。
眼看乔月明的小乔又一次陷入包围，眼看又要送人头，许夜下意识地就喊了出来：“闪现！往左草闪！”
他的声音有些嘶哑，发音也不太清晰，像是含混不清的呜咽，但仔细听，却能分辨出是人类的语言。
突然响起的声音把乔月明吓了一跳，她惊呼一声：“谁？”
弹幕也瞬间炸锅。
“卧槽？有男人？”
“主播家里藏了汉子？”
“我说今天怎么起这么早直播！”
“声音有点怪啊，像什么东西卡住了嗓子？”
乔月明惊疑不定地四处张望，最后顺着声音来源，视线定格在阳台方向。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，拉开了窗帘。
一只体型颇大、羽毛黑得发亮的乌鸦，正站在栏杆上，豆子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。
乔月明愣住了。
弹幕也停滞了一瞬，然后更加疯狂地滚动起来。
“乌鸦？”
“刚才是乌鸦在说话？”
“真的假的？成精了？”
“科普君来了！这是渡鸦，鸦科大佬，鸟类智商天花板！经过训练确实能模仿人话，但刚才那句也太清晰了吧？”
乔月明看着这只异常神骏的乌鸦，心中的恐惧被好奇取代。她试探着靠近一点，轻声细语地问：“刚……刚才是你在说话吗？小乌鸦？”
许夜看着乔月明近在咫尺的俏脸，以及弹幕里翻滚的议论，心念急转。机会来了！他清了清嗓子（虽然乌鸦的嗓子可能清不了），再次开口，这次努力让发音更准确些：
“你……要……不……卸载游戏……别坑队友了……”
这句话虽然依旧缓慢沙哑，但每个字都清晰可辨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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