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陈暖,喝了这杯酒,过去的事,就让它过去。”
饭局上,项目老总赵鹏飞笑得和善,将一张黑卡推到我面前。
“密码六个八,里面的钱,够你在任何城市买套大平层,一辈子衣食无忧。”
我端起酒杯,猩红的液体晃荡,映出我毫无血色的脸。
“赵总,条件呢?”
他指尖轻点桌面,语气轻描淡写:“忘了那场意外,忘了那五个人。”
我笑了,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。
“意外?”
“赵鹏飞,你错了。”
“我不是捡了一条命回来。”
“我是捡了五个哥哥的魂。”
“这杯酒,该我敬你,敬你们的……断头饭。”
01赵鹏飞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。
“陈暖,别给脸不要脸。”
“你一个工地上的女人,能掀起什么风浪?”
我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,辛辣的液体灼烧着我的喉咙,也点燃了我心底的火。
“我能掀起什么风浪?”
“你很快就知道了。”
我摔杯离席,身后传来他气急败坏的咒骂。
三个月前,我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。
我叫陈暖,十九岁,在“瀚海国际”这个项目工地上开塔吊。
我不是一个人,我有五个哥哥。
当然,不是亲生的。
我们都是从穷山沟里出来,在这座钢铁森林里抱团取暖的蚂蚁。
大哥王大壮,力气最大,每次发了工资,都先给我买一根烤肠。
二哥李默,是个哑巴,但心最细,我的安全帽带子松了,永远是他第一个发现。
三哥刘阳,年纪最小,像个小太阳,总爱讲些尬出天际的笑话逗我们笑。
四哥周浩,心思最密,管着我们几个人的钱,说是要攒着回老家盖大房子。
五哥孙斌,最是油嘴滑舌,却也最仗义,谁敢在工地上对我开黄腔,他第一个拎着扳手冲上去。
他们总说:“暖暖,你别怕,有哥哥们在,天塌下来我们给你顶着。”
可是,天真的塌了。
塌下来的,是他们正在作业的17号楼。
官方通报,是百年难遇的强风导致的施工意外。
五死一伤。
我是那个“一伤”。
那天我重感冒,被哥哥们摁在宿舍里休息,逃过一劫。
他们五个,却被永远埋在了钢筋水泥之下。
我拿着公司给的十万块“人道主义”赔偿金,和五张冰冷的死亡证明,被赶出了工地。
所有人都说我命大。
只有我知道,我的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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