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如注,将湘西连绵的山峦冲刷得一片迷蒙。
沈砚之站在“知古斋”的雕花木门后,指尖捻着一枚巴掌大小的青铜鱼符,指腹下凸起的鳞纹冰凉刺骨,仿佛还残留着千年古墓的阴寒。
这鱼符是三天前一个浑身是泥的山民送来的。
那人眼神躲闪,只说是在雷公岭山崩后的裂缝里捡的,丢下东西收了钱便匆匆离去,像是怕被什么东西追着。
沈砚之浸淫古玩二十余年,一眼便看出这鱼符绝非寻常之物——青铜质地虽己泛出深绿铜锈,但锈蚀均匀,包浆温润,绝非后世仿品。
鱼嘴微张,鱼眼用赤铜镶嵌,在昏暗的光线下竟隐隐透着一丝血红,诡异得很。
更让他心头一震的是鱼腹上刻着的一行古篆。
他翻遍了店里所有的古籍,才勉强辨认出是“武陵王,藏龙渊”六个字。
武陵王,那是战国时期偏安湘西的一个神秘诸侯王,正史记载寥寥,只在一些地方志的残卷中留下只言片语,说他富可敌国,死后以“九龙殉葬”,其陵墓“龙渊”更是玄机密布,从来无人找到。
“沈老板,这东西……邪性得很。”
伙计阿贵端着一杯热茶进来,瞥见那鱼符,脸色有些发白,“昨天夜里我起夜,总觉得后院有响动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扒墙。”
沈砚之抬眼看向窗外,雨幕中,一道黑影一闪而过。
他心中一动,将鱼符揣进怀里,沉声道:“收拾东西,跟我去趟雷公岭。”
阿贵脸色骤变:“老板,那地方可是禁地!
上个月还有两个山民进去,到现在都没出来……越是危险的地方,越有可能藏着真相。”
沈砚之打断他,目光坚定,“这鱼符,是找到龙渊的钥匙。”
两人简单收拾了行李,雇了一辆越野车,冒着暴雨向雷公岭驶去。
车窗外,山峦在雨雾中扭曲变形,像是一个个蛰伏的巨兽。
沈砚之靠在椅背上,闭目养神,脑海中却不断回响着古籍中关于武陵王的记载:嗜杀,好巫蛊,筑陵时活埋了上千工匠……不知过了多久,越野车在一处山脚下停了下来。
司机看着前方被暴雨冲垮的山路,连连摆手:“不能再往前了,前面就是雷公岭的核心区,进去就是找死!”
沈砚之和阿贵只好下车,背着行囊,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山里走去。
雨水顺着枝叶滑落,砸在脸上生疼。
周围静得可怕,只有雨声和两人的脚步声。
突然,阿贵“啊”的一声尖叫,指着前方。
沈砚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,只见一棵老槐树下,躺着一具尸体。
尸体浑身是泥,面部扭曲,双眼圆睁,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。
更诡异的是,尸体的胸口处,插着一枚和沈砚之手中一模一样的青铜鱼符!
沈砚之心中一凛,快步上前,仔细检查尸体。
尸体己经有些僵硬,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,只有手腕处有一圈乌青的勒痕。
他拔出那枚鱼符,发现鱼腹上的古篆和自己手中的那枚正好可以拼成一句话:“武陵王,藏龙渊,得者昌,失者亡。”
“老板,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”
阿贵吓得声音发抖。
沈砚之皱着眉,刚想说话,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。
他猛地回头,只见黑暗中,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正盯着他们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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