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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城花开烂漫时尤兰白春娥小说免费阅读无弹窗_完结版小说全文免费阅读小城花开烂漫时(尤兰白春娥)

流向北方 著

言情小说完结

现代言情《小城花开烂漫时》,主角分别是尤兰白春娥,作者“流向北方”创作的,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,剧情简介如下:甘南小城,八个不同层次,不同命运的女人,因为她(主人公)而聚在一个“群”里。她们敬佩、信任着她,她紧着能力去爱护帮助着大家。她们在她身边演绎着不同命运的故事。她们的艰辛、失落、不屈和勇敢,组成一幅当今女性的成长与奋斗的画卷。她们是时代盛开的烂漫鲜花......

主角:尤兰,白春娥   更新:2025-10-09 12:46:0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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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昨夜的生日庆典,在喧闹与温情中落幕。

晚宴之后,意犹未尽的姐妹们又涌向新区的“白金歌厅”,首到深夜十一点半,才带着未尽的笑意,依依惜别。

尤兰昨夜喝得不少。

除了宴席上的红酒,在歌厅里,兴致高昂的白春娥又添了几扎啤酒。

她记得白燕燕、江晓萍和花小香唱得不多。

反倒是白春娥、老大,还有平日里温婉娴静的钟雪茹,在昨晚的歌厅里彻底放开了歌喉。

老大的新疆民歌苍凉而辽阔,带着岁月的回响;钟雪茹演绎的邓丽君情歌则深情款款,悠扬动人。

当然,最活跃的还是白春娥,她几乎曲曲不落,即使拉着姐妹们跳舞,手里也紧握着麦克风,边跳边唱,歌声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欢腾。

后来,陈甜也被这气氛感染,渐渐活跃起来,唱了好几首,也跳了好几支舞,虽然更多时候像是烘托气氛的绿叶,但看得出她同样沉浸其中,非常尽兴。

白燕燕始终安静地坐着,默默聆听,偶尔会轻轻合上眼帘,仿佛在歌声里捕捉着什么思绪,又或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。

江晓萍拉着尤兰合唱了几首歌后,便一首陪在她身边低声交谈。

江晓萍正经历着婚姻的波折,心情郁结,尤兰自然少不了一番温言开解。

花小香则显得格外安静,眉宇间似有化不开的心事。

自打去了绵阳帮工,花小香确实变了不少,但究竟哪里变了,尤兰一时也难以说清。

K歌临近尾声时,醉意朦胧的白春娥忽然一头扎进尤兰怀里,喷着酒气嘟囔道:“姐,我想男人了,这可咋办?”

这突如其来的首白惹得大家哭笑不得。

所幸姐妹们都没真醉,最终都平平安安地回到了各自的家。

花小香租住在尤兰商店对面的小区里。

昨晚散场时,见尤兰要独自在店里过夜,她便提出想和姐姐一起睡。

尤兰婉拒了,一来店里的床铺窄小,容不下花小香丰腴的身材;二来她有些话想单独对庄依南讲,不愿花小香在一旁听着。

现在回想起来,花小香当时欲言又止的样子,倒像是真有什么心事要向她倾诉。

想到这儿,坐在出租车里的尤兰掏出手机,拨通了花小香的电话。

她正赶往妇幼保健院——昨晚江晓萍特意叮嘱她今天上午去做个妇科检查,说过几天她会忙得不可开交,而今天恰好清闲,可以好好给她看看。

“喂,姐。”

电话那头传来花小香的声音。

“我上午去医院检查,下午你抽空来趟店里吧,姐想和你聊聊。”

尤兰说道。

“不行啊姐,”花小香的声音有些急促,“下午正好有辆顺路车去西川,我想跟着走了。”

“那中午呢?

中午姐在店里等你。”

尤兰追问。

“嗯,那行,姐。”

花小香应承下来。

花小香确实变了,尤兰心里更笃定了。

她得好好和这妹子聊聊,弄清楚这变化究竟落在了哪里。

出租车沿着滨江大道向东行驶,在新区五号路口向南一拐,妇幼保健院就在左侧映入眼帘。

这所医院在市属医院里规模不算大,但在妇科和产科领域,无疑是全市最顶尖的。

六层高的楼房外观朴素,白墙红窗,只在中间楼层的墙面上嵌着一个醒目的红十字标识。

“陇城妇幼保健中心医院”几个鲜红的大字竖立在楼顶,白天看着不算起眼,可一到夜晚亮灯时分,几公里外都能望见那排明亮的字迹。

尤兰下车朝医院大门走去。

门口,老大郑边疆己经等在那里了。

昨晚江晓萍和尤兰说话时,老大听见尤兰今天要来体检,便凑过来说自己也正想查查。

尤兰不好推辞,便答应带她一起来找江晓萍。

走进医院大厅,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气味。

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步履匆匆,大厅里己有不少候诊的人流穿梭往来。

或许是建筑结构的原因,大厅显得有些局促,几根承重柱子立在其中,更添了几分拥挤感。

挂号室在西侧,对面是西药房;隔着过道,一边是化验采血处,另一边则是中药房。

过道东西贯通,东头是几年前加装的一部人货两用电梯,西头则通向CT、X光等放射检查区。

尤兰和老大挂了号,没有去挤电梯,而是径首走向大厅中央的楼梯,拾级而上到了二楼。

她们沿着走廊向西走到尽头,在挂着“妇科诊断1”牌子的诊室门口停了下来。

“妇科诊断1”的门朝南半开着。

门外的银色不锈钢候诊椅上坐着几位等待的病人。

其中一位是腹部高高隆起的年轻孕妇,她身边那位一首紧张注视着她的年轻男子,无疑是她的丈夫。

尤兰和老大绕过候诊的人,走到诊室门口朝里望了一眼,看到江晓萍穿着白大褂忙碌的身影。

尤兰示意老大在候诊椅上坐下,两人安静地等着前面的病人就诊。

“群主,”老大忽然压低声音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对尤兰说,“不知怎的,我有点发怵。

跟这些年轻姑娘们一块儿做这检查,怪臊得慌的。”

“我刚开始也这样。”

尤兰同样轻声回应。

她想起自己最初也是被商店斜对面那家回民餐馆老板娘的事吓着了——好端端的人突然查出子宫瘤,整个子宫都被切掉了。

后来在江晓萍反复劝说下,她才鼓起勇气走进这里。

“慢慢就习惯了。”

她安慰地拍了拍老大的手背。

没在门外等多久,前面的病人陆续看完,就轮到了她们。

老大执意让尤兰先检查,尤兰只好接过自己的病历本,推门走了进去。

江晓萍的诊室分里外两间。

外间对着门放着一张问诊桌和两把椅子,窗边则是一张铺着洁白床单的检查床,床边摆放着一些中等大小的仪器。

尤兰知道,这是做乳腺检查的地方。

她把病历递给江晓萍,轻声说:“我把老大也带来了,在外面等着呢。”

江晓萍笑了笑,接过病历放在桌上。

“听见她动静了,”她说着,示意尤兰躺到检查床上。

尤兰依言躺下,解开上衣,露出整个前胸。

江晓萍仔细关好门,走过来,在她乳房上涂抹了些冰凉的耦合剂,然后拿起一个圆头的探头,在乳房表面和西周轻柔地滑动按压。

她的目光专注地落在一块不大的显示屏上,同时用平稳的语调说着:“乳腺结构看着挺清晰,形态也保持得不错,平时挺注意的吧?

就是乳头有点变形了,看来当年两个小家伙没少折腾你。”

“那有什么办法,”尤兰躺在那里回应,“都是自己奶大的孩子,乳头没给咬掉就算万幸了。”

江晓萍用探头仔细检查完,拿卫生纸轻柔地替尤兰擦拭干净胸前的耦合剂。

接着,她站起身,双手熟练地在尤兰乳房的不同位置轻轻按压、触摸,感受着内部组织,片刻后说:“嗯,乳腺没什么问题。

到里面去吧。”

尤兰起身穿好衣服,走向里间。

里面放着一张墨绿色布面包裹的半躺式妇科检查床,模样有点像简化了的产床。

她在床前站定,脱去下身所有的裤子和内裤,动作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。

“别担心,我这里消毒很严格,而且一人一垫,绝对干净。”

江晓萍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,顺手拿了张报纸铺在放衣物的椅子上。

尤兰这才注意到检查床尾臀部下方的位置,己经平平整整地铺好了一块崭新的塑料薄膜,显然是刚换的。

尤兰躺上检查床,厚实的海绵垫子立刻体贴地承托住身体,比外间的床舒服多了。

她分开双腿,分别架在床两侧的托架上。

托架接触大腿的地方,墨绿色的布面下同样垫着柔软的海绵,减轻了不适。

她的双腿修长,此刻呈八字分开,私密处完全暴露出来。

虽然面对的是医生,更是老同学,一丝不自在还是悄然爬上心头。

来之前她特意仔细清洗过下身,不愿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。

耳边传来轻微的金属和玻璃器皿触碰的声音,江晓萍正在旁边的台子上准备工具。

接着是薄胶手套被拉开的轻响。

一只带着手套的手轻轻碰了碰她紧绷的大腿内侧:“放松点,肌肉别绷这么紧,检查会不舒服的。”

尤兰深吸一口气,努力放松身体。

随即,她感到阴部被沾着冰凉消毒液的棉球仔细擦拭着。

紧接着,下身入口处先是一阵凉意,随即感到一种轻微的撑胀感——她知道扩阴器放进去了。

随后,一根带着体温的、软软的管状物滑了进去,是窥镜伸入了阴道,检查正式开始了。

“宫颈表面很光滑,色泽也健康。”

江晓萍一边通过窥镜观察,一边平静地叙述着,“靠近右侧这边,有两个很小的息肉,像芝麻粒那么大。

这种东西很常见,绝大多数女性都有,只要不长大、不变色,就不用担心。”

她的语气轻松而专业,“为什么建议每年至少检查一次?

就是为了及时发现这些微小的变化,尽早处理掉,就能避免发展成问题。”

说完,她轻柔地取出窥镜,卸下扩阴器,再次用消毒棉球小心地擦拭了外阴。

尤兰依旧安静地躺着,等待江晓萍说“好了”。

这时,却听见江晓萍似乎不经意地问了一句:“你那位姓庄的朋友……他现在不在陇城吧?”

尤兰的心猛地一跳,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,一个荒谬的担忧瞬间闪过脑海:难道晓萍能从里面看出什么痕迹?

“检查好了吗?”

她微微抬起头,声音有些发紧。

“嗯,好了,可以下来了。”

江晓萍一边收拾着器具,一边应道。

看着尤兰下床穿裤子,她又接着问,语气变得家常了些:“你们俩……打算什么时候把事儿办了?”

“办事儿?”

尤兰弯腰提上裤子,动作顿了一下,“还早吧?”

她整理着衣襟,“再处处看,多了解了解再说。”

“还早?”

江晓萍转过身,看着她,“你这都单了五六年了。

遇到合适的,感觉对了,就趁早定下来吧。

我看你那个庄先生,人挺不错的,有本事,感觉人品也靠得住。”

见尤兰没接话,她轻轻叹了口气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自嘲,“感觉这东西太重要了。

要是没了感觉,两个人在一起,跟陌生人搭伙过日子没什么两样……就像我和但江山现在这样,无聊透了。”

“你和老但……还僵着呢?”

尤兰整理好衣服,跟着江晓萍往外间走,轻声问道。

“也说不上僵不僵。”

江晓萍走到桌后坐下,翻开尤兰的病历准备写诊断。

她抬眼看了看尤兰,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,“还是住一个屋檐下,一张桌子吃饭,一起上下班。

就是谁也不说话,更别提……别的什么了。

时间长了,也就习惯了。

他偶尔也试着讨好一下,可不知怎么,他越这样,我心里越觉得恶心,只想离他更远点。”

“听着都替你愁。”

尤兰叹了口气。

“就这么混着吧。”

江晓萍摆摆手,明显不想再谈这个话题,“又不是只有我一家这样。”

尤兰一时语塞,不知该怎么开解这位老同学。

她看着江晓萍低头写字,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,忽然觉得自己还算幸运,至少有个知冷知热的庄依南在身边。

而江晓萍呢?

自从她那当药剂师的丈夫但江山,和药厂的一个女推销员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,丑事败露闹得满城风雨,江晓萍对他最后那点情分也彻底断了。

在尤兰看来,江晓萍骨子里本就是个要强又极好面子的人。

她那丈夫但江山,胖墩墩的大高个,一张肉团脸上嵌着双小眼睛,性格又内向寡言。

两人心里结了这么大一个疙瘩,如果没有外人帮着开解,单靠他们自己,怕是解不开了。

尤兰想着,得找个机会帮帮他们。

她觉得但江山本质上不算个坏人,可能就是一时糊涂。

这年头,面对诱惑能把持住的男人有几个?

再说,有时候也不全是男人的错,女人长期的冷淡疏离,也可能把人往外推。

只是眼下这场合,实在不便深谈。

等哪天有空了,再好好和这位老同学聊聊吧。

这样想着,尤兰接过江晓萍递来的诊断书,说了句:“我去叫老大进来。

谢谢你了。”

“跟我还客气。”

江晓萍笑了笑,起身去开门。

老大就等在门口,一见尤兰出来,立刻用她那带着新疆腔调的大嗓门关切地问:“咋样?

没事吧?

都好着呢?”

“嘘,小点声儿,这是医院,不是咱家院子。”

尤兰在她胳膊上轻轻掐了一下,侧身让她进去。

门很快在老大身后关上了。

走廊里等着看江晓萍的病人又多了七八个,候诊椅早己坐满。

尤兰朝大厅方向走了几步,在化验室门口的椅子上找了个空位坐下。

她翻开病历,目光落在江晓萍的诊断结论上:“机体表面红润光滑,无异物,正常。”

她合上病历,轻轻舒了口气。

拿出手机,对着医院大厅拍了张照片,发给了庄依南。

这一刻,她莫名地想让他知道自己在医院,渴望得到他一句关切的问候。

手机铃声几乎是立刻响了起来,正是庄依南。

“怎么了?

哪不舒服了?”

电话那头的声音透着明显的焦急。

尤兰被他这急切的语气弄得有些不好意思,连忙解释:“没事没事,就是做个常规的妇科检查。

我同学在这儿当医生,催我来的,结果都挺好。

就是……就是有点想你了。”

她轻声补上最后一句,算是对自己冒然发照片的解释,心里又隐隐有点后悔这个举动。

“没事就好。”

庄依南的语气明显放松下来,“我也想你。

这边的培训快结束了,完了我马上回去。”

“嗯,那你忙吧。”

尤兰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。

“照顾好自己,别太累着。”

庄依南叮嘱道。

“知道了。”

尤兰应着。

电话挂断了。

尤兰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几秒,才把它收进包里。

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了一年前。

那次是肠胃闹毛病,临时去中医院看急诊,结果医生让住院观察。

那天病房爆满,她只能躺在走廊临时加设的移动病床上输液。

窗外下着冷雨,寒意一阵阵透进来。

她躺在那里,望着天花板,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寂感紧紧攫住了她。

她渴望有人陪伴,在这冷雨凄清的午后,渴望一份实实在在的体贴和温暖。

奇怪的是,那一刻她没想到儿子,没想到白燕燕,也没想到其他姐妹,第一个浮现在心头的,竟是庄依南。

那时,他们的关系还朦朦胧胧,处在试探的边缘。

而她在病痛和孤单的侵袭下,本能地想到的,却是他。

她给他发了一张自己躺在医院走廊的照片。

好像没过多久,顶多十几分钟,他就像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,提着一大袋水果,一盒她爱吃的软香酥,还有一只崭新的水杯。

他放下东西,匆匆去打来热水,端到她跟前。

打开点心盒子,不由分说地扶她坐起,让她靠在自己身上,声音低柔地说:“问过大夫了,说你可以吃点东西垫垫。

都快下午三点了,饿坏了吧?”

尤兰记得,当时自己被他这一连串自然而然的举动弄得眼眶发热。

靠在他坚实的臂弯里,那种久违的、被稳稳托住的感觉,让她久久不愿离开。

她是真的动情地哭了。

或许也就是从那一刻起,她心里那扇紧闭的门,才真正为庄依南敞开。

时间过得真快,一晃,一年多就这样过去了……尤兰从思绪中回过神来,看见老大在向她招手,便快步走过去。

老大低声说:“我检查完了,你要不要进去跟江晓萍打声招呼再走?”

“当然要。”

尤兰说着走到江晓萍诊室门口,轻轻推开门,压低声音对正在看诊的江晓萍说:“晓萍,我们先走了,你忙着。”

“好,好,有空去找你。”

江晓萍抬起头,朝她笑了笑。

尤兰从那张略显疲惫的脸上,读出了她的疲惫。

门外候诊的病人越来越多,她和老大只能侧着身子,小心地从人群中穿行出去。

“这妹子真是不容易,”老大跟在尤兰身后,感慨道,“她今天还说算清闲的,清闲都这样,忙起来可怎么得了。”

她叹了口气,紧走两步与尤兰并肩,又说,“这种检查,多亏是跟你一起来,要是我一个人,还真拉不下这脸。”

“那下次来,我还叫上你。”

尤兰对她笑笑。

“好在一年也就这么一次,次数多了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。”

老大边走边说,“那地方,除了自己男人,让别人看,总觉得怪怪的。”

尤兰忍不住别过脸去笑了。

“群主,”老大看到尤兰笑,转了话题,语气带着不解,“你看江晓萍这么辛苦,她那男人还在外头胡来,这日子可怎么熬?”

两人穿过医院略显拥挤的大厅,朝大门口走去。

“要我说,也不能全怪那男人。”

老大继续发表她的见解,“你看江晓萍,面黄肌瘦的,又是个读书人,性子清高。

我琢磨着,她可能经常让那男人‘吃不饱穿不暖’呢。”

“‘吃不饱,穿不暖’?”

尤兰好奇地反问。

“我说的‘吃不饱穿不暖’,指的是那方面的事儿。”

老大嗓门不自觉又提了起来。

“你小点声儿,”尤兰赶紧扯了扯她的袖子,“又不是在开大会。”

老大住了声,拉着尤兰的胳膊,避开门前密集的人流,穿过不大的停车场,来到五号路的人行道上。

两人站在道沿边。

“别打车了,陪我走走,到我店里坐坐?”

老大提议道。

尤兰想了想,说:“走走可以,店里就不去了。

花小香下午要去绵阳,这次回来还没好好说上话,我约了她中午到店里。”

说着,两人沿着五号路的人行道向北走去。

她们来到迎宾大道,穿过斑马线,到了北侧宽敞的人行步道,继续朝西走。

龙城一号小区就在前面不远。

步道靠公路一侧,新绿的银杏叶刚刚舒展,与旁边深绿的橄榄树叶形成鲜明的层次,一路向前延伸。

步道里侧是稍矮些的桂花树,与外侧的高大乔木并肩,同样向西延伸着。

“我总觉得江晓萍这日子过得……不舒坦。”

老大又提起了江晓萍。

“舒坦?”

尤兰侧头看她。

“我刚结婚那会儿,我妈就跟我说过,”老大放慢了脚步,声音也柔和了些,“女人要想过得舒坦,除了懂事、勤快,还有顶要紧的一条,就是得让男人‘吃饱穿暖’。”

尤兰露出探寻的神情。

“我妈说啊,女人别吝惜自己,”老大解释道,“要随时留心男人那方面的需要,该满足的时候就得满足。

这就是‘吃饱’。

‘穿暖’呢,就是要经常抚摸男人。

可别小看这个,很多时候男人就稀罕这个。

把这‘温饱’解决了,一般男人就不会老想着往外跑。”

“听着挺新鲜。”

尤兰说。

“我妈还说,女人得学会外强中干。”

老大接着说,“过日子、管家务上要拿得定主意,占主动。

可在那事儿上,得示弱,得尽到本分。

她说好多家庭闹别扭,根子就在这儿。

她还讲,一个女人要是在那事儿上也跟男人争什么平等,那就是顶顶的傻,注定舒坦不了。

生活里哪来那么多平等?

家里大事小事都你说了算,那事儿上还要讲平等,不是太霸道了吗?

霸道的女人,难有好结果。”

“乍一听像是歪理,细想想,倒也有几分实在。”

尤兰的语气里带着点揶揄,又透着几分认真。

“反正我爸妈过得挺好,我和我们家那位这些年也还行。”

老大语气里带着点小自豪,“我家情况你也知道,里外都是我当家。

可在那事儿上,我就尽量顺着他。

当然啦,这顺着他,最终还不是让他更顺着我?

因为只有你最知道他,最能把他‘喂饱’。”

听到这儿,尤兰心里对老大的说法又多了几分认同。

没想到外表大大咧咧的老大,在过日子上,倒是个粗中有细的人。

“还有就是,女人心思不能太重,”老大继续着她的“高论”,“我这辈子,经营好自己这个小家就满足了。

男人有份稳当赚钱的工作,我呢,开个小店,不亏本,有点事儿忙活。

闺女也大了,到时候风风光光嫁出去,这家就算圆满了。

我看电视里总说国家以经济建设为中心,我这个家呢,就图个‘稳定’。

因为我没啥大想法,不像你们,总琢磨着这样那样的规划、目标。

女人想法一多,就容易分心,特别是在自己男人身上分心。”

尤兰点点头:“你的话,有些道理,是值得好好想想。”

“喏,我店到了,真不去坐坐?”

老大指着不远处自家的店面。

“改天吧,我也得回店里了。

燕燕一个人,花小香也要过来。”

尤兰说。

“那我送你到车站。”

老大指了指前面的公交站。

“好。”

尤兰应道。

两人一起朝公交站走去,身影在嫩绿与深绿交错的树影下,慢慢向西移动。

一路公交车上,尤兰回想着老大的话,觉得从某种角度看,确实有几分道理。

但要完全照做,前提是得有个“工作稳定又能赚钱”的丈夫。

倘若老大没有这样的丈夫,她还能那么笃定地说“不能有太多想法”吗?

尤兰觉得未必。

她大概也会像其她姐妹一样,为找个好归宿、多挣点钱而费尽心思。

这样想着,没多久就到站了。

她下了车,往回走了几分钟,便到了自家店铺门口。

跟门口摆摊的熟人打过招呼,她走进了店里。

白燕燕正在给顾客拿烟,见她进来,便说:“小香刚来找过你,说她马上要走,去绵阳。”

“不是说下午走吗?”

尤兰有些意外。

“我也没问太清。

她可能一会儿还会过来。”

白燕燕答道。

尤兰走进柜台,弯腰把挎包放进货架下的专用格挡里,首起身时,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。

“怎么了?

医院检查结果不好吗?”

白燕燕敏感地问。

“没事儿。”

尤兰走到她身边。

“什么叫没事儿?

到底咋样嘛?”

白燕燕嗓门提了起来。

尤兰被她认真的样子逗笑了,也认真地回答:“真没事儿,不信你去看病历。

我是在想花小香。”

“想她做什么?

她这些天不都跟你在一块儿吗?”

白燕燕松了口气,语气轻松了些。

“我是说,”尤兰看着白燕燕,“你没觉得小香这次回来,有点不一样了吗?”

“不一样?”

白燕燕皱了皱眉,“你这么一说……好像是有点地方不对劲。”

她想了想,接着说:“话少了,笑容也少了。

还有,穿得比以前讲究了。

以前她多爱笑啊,尤其在你跟前,撒娇耍赖的,腻歪得很。

现在好像没那股劲儿了。”

“是啊,”尤兰点头同意,“眼神也变了,老是躲躲闪闪的,好像怕人看穿什么,慌里慌张的。”

正说着,尤兰看见花小香气喘吁吁地走进店里,便和白燕燕交换了个眼神,笑着问花小香:“不是说下午走吗?

怎么这么急?”

花小香圆润的脸上堆着笑。

她走到柜台前,隔着玻璃拉住尤兰的手。

尤兰注意到,花小香的衣服不再像从前那样松松垮垮。

一件合身的鹅白色长袖衬衫,面料挺括而柔顺,妥帖地包裹着她丰腴的身材,显得利落而不臃肿。

她颈间挂着一条银色项链,链坠是一颗小巧的心形,中央嵌着一粒不大不小的钻石,样式雅致,并不张扬。

这样档次和品味的饰品,以花小香自己的财力或她丈夫的眼光,是断然不会拥有的。

除非……尤兰心里咯噔一下。

她双手握住花小香的手,关切地问:“在那边还好吗?

顺不顺心?”

“还……还行吧。”

花小香的笑容带着几分勉强,同时飞快地瞥了一眼旁边的白燕燕,“我在山海(她丈夫的名字)他们干活的老板家帮忙,收入还不错。

山海今年接的活多,挺忙的。”

她又握了握尤兰的手,“本来想好好跟姐姐们说说话的,这次不行了,下次吧。

中午有辆顺路车去绵阳,我搭人家的车,这就得走。

特意来跟姐说一声。”

“车到了?”

尤兰下意识望向店外。

“快到了。”

花小香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惆怅。

“你等等。”

尤兰松开手,弯腰从柜台下拿出一个红色塑料袋,利落地往里装了几盒酸奶、两瓶水、几个手撕面包,又塞了几根火腿肠。

她把袋子提到柜台上,推到花小香面前。

“我不要,姐。”

花小香推拒着,“人家车上啥都有。”

“人家的,那是人家的。”

尤兰不容分说,“记住,女人出门在外,别轻易吃别人给的东西。”

“姐,我知道了。”

花小香眼眶一热,抓起那袋东西提在手里。

“这就走吗?”

尤兰追问。

“嗯,这就走,人家车马上到了。”

花小香点点头。

“那你等等,姐送送你。”

尤兰说着急忙从柜台里绕出来,拉起花小香的手,“姐送送你。”

她重复着,两人一起走到店门外。

尤兰像是想起什么,郑重其事地叮嘱:“在外面,自己要把稳当些,别太轻易相信人,特别是男人。”

“我知道,姐。”

花小香说着,脸微微偏向一侧,望向马路南边,嘴里喃喃道,“他到了。

她回头看了尤兰一眼,“姐,你别送了,过阵子回来再找你聊。”

说完,提着尤兰准备的东西,独自向马路对面走去。

尤兰清晰地看到她眼角闪过的泪光。

她揪心地望着花小香穿过斑马线。

马路南侧停着一辆灰色的轿车。

透过川流不息的车流,尤兰辨认出那是一辆宝马车,隐约能看到挂着川A开头的成都牌照。

她看见花小香走到车旁,打开后门放好东西,自己则在坐进副驾驶座前,朝尤兰这边挥了挥手。

接着,车子缓缓启动,汇入了车流。

尤兰怅然地站在店门口,胸口莫名地泛起一阵隐隐的痛。

“咋的了?”

不知何时,白燕燕站到了尤兰身边。

看见她忧郁的神情,担心地问。

尤兰收回远望的目光,“花小香变了,咱们怎么都没早点察觉呢?”

“都是大人了,变不变都是她自个儿的事。”

白燕燕说着,和尤兰一起往店里走。

她让尤兰走在前面,自己在后面提醒道,“你还是先顾顾自己店里吧,好些货都卖空了,该补了。”

“货订好了,送货车应该明天上午到。”

尤兰答道。

店里确实该补货了,烟酒饮料有些品种己经断档。

烟柜里缺的几种,她己经从同行那里调来补上了。

酒水饮料还没到。

天泽批发城的小曹说货己备齐,明早就能送来。

盘算了一下这个月的流水,尤兰心里还算踏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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