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忍不住又回头瞥了一眼地上的两具尸体。
那个被咬的，脖子都啃烂了，三天了，还躺在那儿，一点要“活”过来或者变异的迹象都没有。
趴着的那个“丧尸”呢？
除了耳朵被他…被他用水搞出来的那个洞…看起来也跟正常人尸体没太大区别。
没有腐烂发臭，也没有电影里那种青灰色的皮肤、爆出的血管。
“太怪了…”江河皱着眉。
如果真是丧尸病毒，被咬了不是应该也变吗？
难道这玩意儿不传染？
或者…有延迟？
这三天没变，是不是意味着…不会变了？
想到这里，他稍微松了口气，但随即心又提了起来。
那自己呢？
自己可是莫名其妙晕了三天，还觉醒了…那种能力！
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湿漉漉的手。
那股奇怪的感受…能清晰感知到脚下流淌的脏水，甚至能…控制它们？
他刚才就是用这个，稀里糊涂干掉了那个“丧尸”？
这算什么？
超能力？
异能？
因为淋了那场诡异的雨？
头痛虽然还在，但比刚才好多了。
可身体依旧虚弱得厉害，肚子饿得咕咕叫。
“外面…现在外面怎么样了？”
这个念头像冰锥一样刺进他心里。
如果连饭店厕所里都出现了吃人的怪物…那外面呢？
那场雨…那场毫无征兆、又大得离谱的雨…难道真是…末世降临了？
手机！
江河猛地想起手机。
他赶紧掏出来，屏幕还停留在那个发送失败的群聊界面。
信号格依旧是可怜的一格。
他试着刷新，加载的小圈圈转了又转，最后跳出“网络连接失败”的提示。
他又试着拨王胖子的电话，听筒里只有一片忙音。
然后手机突然关机了，原来三天时间，手机己经没电了。
“操！”
江河的心沉了下去。
信号断了。
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。
再加上现在手机没电了，人也联系不上，无法报警，上网了解情况什么的。
饭店外面隐约传来一些模糊的声音，像是远处的尖叫？
还是汽车警报？
隔着厚厚的墙壁和门板，听不真切，但更让人心慌。
不能再待在这个充满血腥和诡异的厕所里了！
必须出去看看！
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！
江河深吸一口气，压下胃里的翻腾和身体的极度不适。
他最后看了一眼镜子里那个狼狈的自己，眼神里带着恐惧，但也多了一丝必须活下去的狠劲。
他转身，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血水和尸体，拖着虚软无力的双腿，一步一步，极其谨慎地朝厕所门口走去。
可江河刚到厕所门口，动作却猛地停住了。
“操，万一外面还有那玩意儿呢？”
他心跳加速，额头冒汗。
就这么冒冒失失冲出去，转角撞上那种东西，岂不是白给？
刚才弄死一个完全是侥幸加拼命，现在这虚得站都费劲的身体，再来一次绝对完蛋。
江河转身离开厕所门口，背靠着隔间，急促地喘了几口气，目光下意识地落在脚下流淌的脏水上。
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：等等！
那股感觉……那种能“摸”到水的怪异感知力！
既然感知能顺着水蔓延……那是不是……可以用水当眼睛？
江河眼睛一亮。
他不需要“看”得多清楚。
只要能“感觉”到有水的地方，有没有东西挡着路就行！
水过不去的地方，肯定就是有障碍物比如站着的“人”或“东西”！
说干就干！
他立刻闭上眼，强忍着依旧隐隐作痛的脑袋，努力集中精神。
不过这一次醒来之后，他的头没像之前那样痛，身体目前只是虚弱。
现在的江河思维很清晰，很轻松的便完成了当时醒来十分痛苦的事。
那种奇特的、与水相连的感觉再次清晰起来。
意识顺着脚下冰冷的水流，像无数条无形的触须。
贴着湿漉漉的地砖，悄然无声地向厕所门外蔓延开去……水流滑过门缝，流到了外面的走廊地板上。
江河的“感知”也随之扩散。
他“感觉”到水流在走廊里顺畅地向前流淌，没有遇到大的阻碍。
但很快，在稍远一点的地方，他的“感知”捕捉到了异常！
走廊右侧，靠近楼梯口的方向，水流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大部分去路？
那个“东西”接触水面的范围很小，形状不规则，不像静止的桌椅板凳，更像……一个站着的、脚踩在水里的人？
而且那个位置的水流似乎被搅动得有点……乱？
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微微晃动！
“一个！”
江河心中一凛。
这感觉，跟他之前在厕所里“感觉”到那个啃食者时很相似！
他努力将感知向更远处延伸。
水流顺着走廊继续往前，流向大堂方向。
大堂的地面似乎积水更多？
他的感知能覆盖的面积也更大。
在大堂里，他“感觉”到了一些更大面积的“障碍物”——那些应该是翻倒的桌椅、散落的杂物，水流在它们周围绕行或停滞。
在这些杂物之间，他还“感觉”到几个“人形”的存在！
接触水面的面积很大。
有的瘫坐在地上，大半个身子泡在水里，有的则倚靠在墙边。
但让江河稍微松一口气的是，这些“人形”的位置和水流状态都非常……“平静”。
水在他们身边流过，没有明显的搅动。
他们就像是……睡着了？
或者……是尸体？
“只有楼梯口那个在动！”
江河迅速判断。
那个“动”的家伙，给他的感觉最像厕所里那个怪物！
而且，整个饭店里，似乎只有这一个在“活动”的威胁！
确认了这一点，江河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和狠厉。
不能再拖下去了！
必须趁现在！
他深吸一口气，再次集中全部精神，将目标锁定在楼梯口那个“感觉”到的存在上。
就像之前在厕所里做的那样，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和强烈的求生意志，操控着流淌在走廊里的水流！
一小股水流悄然汇聚，像一条无声的毒蛇，贴着墙根，迅速而精准地流向楼梯口那个晃动的黑影。
“嗬…？”
楼梯口传来一声熟悉的、带着困惑的低吼。
隔间里的江河，头痛骤然加剧，但他咬着牙，死死撑住，用尽最后一点精神力，狠狠“搅动”！
噗嗤！
一声沉闷的、令人牙酸的轻响从楼梯口传来。
紧接着，是重物倒地的声音。
江河的感知里，楼梯口那个“搅动水流”的存在，瞬间消失了。
水流再次恢复了相对顺畅的流淌状态。
“呼…呼……”江河靠在厕所门上，大口喘着粗气，眼前阵阵发黑，精神力消耗巨大。
但饭店里唯一的威胁，被他用这种诡异的方式清除了。
他不敢再耽搁，强撑着推开厕所门，拖着虚软的身体，踏入了弥漫着淡淡血腥和食物腐败气味的走廊。
他的目光警惕地扫过楼梯口那具新倒下的“尸体”，然后迅速转向通往大堂的方向。
现在，必须去弄点吃的喝的，恢复体力！
然后……想办法弄清楚外面到底变成了什么鬼样子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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