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无声的绞刑清晨五点，天还未亮。
林婉儿轻手轻脚地起床，像过去一千多个日子一样，不敢发出丝毫声响。
身旁的陈浩睡得正沉，背对着她，中间隔着的距离宽得能再躺下一个人。
她赤脚踩在地板上，冰冷的触感从脚底直达心脏。
厨房里，她淘米、加水、开火，动作熟练得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。
砂锅里的粥开始咕嘟咕嘟冒泡时，她靠在流理台边，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指发呆。
这双手，曾经能弹肖邦的夜曲，能在画布上涂抹斑斓的梦想。
如今，指甲边缘布满倒刺，指腹是因常年接触洗洁精而无法消退的粗糙。
“呵。”
她极轻地笑了一声，带着自嘲。
粥快熬好时，她开始准备小菜。
萝卜干要切得细碎，拌上少许麻油——这是婆婆王淑芬最近的新要求，说是有助消化。
刀起刀落间，她的思绪飘得很远。
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天，陈浩举着钻戒跪在她面前，说会一辈子对她好。
那时的她，天真地以为婚姻是爱情的升华，是两个人携手对抗世界的开始。
多可笑。
“这么早就在厨房叮叮当当，还让不让人睡觉了？”
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林婉儿手一抖，锋利的刀刃划过指尖。
血珠瞬间涌出，在萝卜干上留下点点猩红。
她迅速把受伤的手指含进嘴里，转身低头：“妈，对不起，我动作轻点。”
王淑芬穿着真丝睡袍，双手环胸站在厨房门口，挑剔的目光扫过灶台：“粥别又煮得太稠，上次吃得我胃不舒服。”
“今天注意火候了，妈。”
林婉儿轻声应着，从抽屉里翻出创可贴，熟练地缠好手指。
六点半，陈浩准时出现在餐桌旁。
他穿着林婉儿前一晚熨烫平整的白衬衫，低头刷着手机，全程没有看她一眼。
“浩儿，多吃点。”
王淑芬把煎蛋推到儿子面前，“最近工作辛苦，瞧你都瘦了。”
林婉儿默默盛好三碗粥，把最稀的那碗放在自己面前。
餐桌上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和王淑芬偶尔对儿子的关切询问。
林婉儿像个透明人，安静地咀嚼着食物，味同嚼蜡。
“这粥还是太烫了！”
王淑芬突然放下勺子，眉头紧皱，“林婉儿，你是不是存心想烫死我？”
林婉儿忙起身：“妈，我给您吹吹。”
“吹什么吹？
口水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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